第 14 章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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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事情。
“到頭來，我還是沒能親手報仇。”步驚雲神情恍惚地跪倒在了地上，“那麽，我這些年的努力又算什麽？”
“雲師兄。”聶風也不知道自己該為誰惋惜，只有做個安靜又擔憂的看客。
“我來帶我爹回家。”幽若終究是來晚了一步，看著父親倒地的時候，她以為自己會決絕地立刻想死，卻只是慢慢地走近，“爹，女兒來了。”
“幫主。”
“幫主。”
天下會下屬們此起彼伏的呼叫也沒能把雄霸喚醒。他就像是睡在那裏，神色安穩。
“斷浪，帶我爹回家。”
“是，大小姐。”
斷浪抱起雄霸的遺體，亦步亦趨地走在她身後，其餘天下會的眾人也同樣跟著身後，場面一度安靜到窒息。
“雲師兄，我以為我會沖上去當場找你報殺父之仇。但是，天下會的事務總得有人處理。我爹死了，我不能置他多年心血不顧，你放心，以後的天下會再也不會做滅人滿門的事情。”幽若面白如紙，“還有，多謝你給我爹留下了全屍。但是我們天下會和你，從此江湖不見。”
步驚雲沒有說話，還是呆在原地。幽若知道他聽見了，那就無所謂重覆。
一年後。
天下會各處張燈結彩，四周全是一片喧鬧，映襯著滿目的紅光，越發耀眼奪目。
“我總算看到大小姐出嫁了。”
“叫什麽大小姐呢，叫幫主。”幫廚的嬸子無可奈何，“我說，李師傅，你還真把幫主當成你晚輩了。不就是教了幫主燉湯做菜嘛。”
“我還教過斷堂主呢。嬸，我偷偷跟你說啊，我也是半年前才知道，斷堂主之前不是我們天下會的雜役嗎？他雖然會做飯，但其實手藝相當一般，只能說毒不死人。幸好他還算有點天賦，磨了一兩月，做的菜就有我七分手藝了。不像是幫主，我之前教了她半年，至今都還是燉燉湯、做點小菜的水平。”
“幫主手藝有這麽差？”
“也就斷堂主能一直吃的心甘情願了。”
……
人群中的熙熙攘攘即使用足內力，也不可能聽的多清楚。
“一梳，梳到尾；二梳，白發齊眉；三梳，梳到兒孫滿地。”幾代同堂的全福婦人念著老掉牙的陳腔濫調，熟稔地為她梳發。
我要成親了？幽若還未從這樣的恍惚裏走出來。
時間過得好快，這就一年了？
直到蓋上蓋頭、被丫鬟扶著踏上婚轎的時候，幽若還是沒能聽到那個最想念的聲音。
“幽若，現在逃婚還來得及。”
其中一個轎夫的聲音熟悉的讓人想哭。爹……他果然還是來了。
“不是說好了不會過來。萬一你被人發現，雲師兄還是會來找你報仇的。爹，你是誠心想要我喜堂變靈堂嗎？”
“我不想連寶貝女兒的成婚都錯過。這樣我的隱姓埋名也同樣沒有意義。”
“好，我原諒你了。”
因為沒有兄長，爹也不能暴露，幽若是被斷浪從轎子裏面背出來的。
“我還是不喜歡你。”隱隱還能聽到雄霸不滿的聲音，“斷浪，你若今後有負於幽若，我哪怕追到天涯海角，也會殺了你，然後給幽若選個真正的人中龍鳳。”
“岳父，那你可等不到這一天。”
並不滿意被他叫岳父的雄霸來的時候很快，走的時候也不再留戀。
不管如何，心愛的女兒總算是到了嫁人那一天。雄霸藏匿於人群深處，一直看著斷浪背著幽若進門，方才收回不舍的眼神。
“我們走吧。”無名走到他身邊。
“好。沒想到，我雄霸也要從此不問江湖事了。”
“你的生命，那是我徒兒好不容易爭取到的。不要在這裏待太久了。”
“那是我女兒。”
“也是我徒兒。”無名故意氣他。
兩人相視一笑，終一起消失在了漫漫人群裏面。
洞房花燭夜
真正到了拜堂之始，父親倒是不知道去哪裏了。燃燭，焚香，鳴爆竹，奏樂。樂此，禮生大聲誦唱著：“香煙縹緲，燈燭輝煌，新郎新娘齊登花堂。”
這時，幽若終於有了成婚的實感。她和斷浪兩人分別握住紅色綢帶的兩端，往前一同邁步，到達了指定的地方。
“一拜天地。”
前方空無一物。
“二拜高堂。”
這拜椅子還是第一次。
“夫妻對拜。”
幽若差點就在蓋頭的掩蓋下，樂到發出聲音來。直到看著和自己相對而站的新郎，這才忍住了笑意。也不知道斷浪現在什麽表情？
“送入洞房。”
“斷堂主，恭喜恭喜，春宵一刻值千金吶。”
洞房花燭夜。
由於大家都是江湖人士，幽若還是天下會幫主，倒是沒人敢過來鬧洞房。結果，尷尬的是她，真得一個人在裏面等斷浪。
為什麽不能我自己把蓋頭拿下來？
幸好，斷浪也沒準備叫她多等，很快就進來挑開了蓋頭。
“我還以為你要叫我等多久。”幽若囅然一笑，“你要是讓我等太久，我是肯定會找你算賬的哦。斷浪，斷浪，你怎麽不說話？”
“幽若，直到現在我都覺得自己在做夢。”好半天才從驚艷中醒來，斷浪想要替她放下鳳冠，“我是真的娶到你了吧？”
“等等，斷浪，我們還沒有喝合巹酒。”
“我忘了。”斷浪反應過來後，隨即往杯子裏面倒入了酒水。
“你的要我來倒才可以。”幽若同樣倒好一杯酒。
兩手相互交錯，酒水全部被一飲而盡了。
“好苦。”幽若吐了吐舌頭，“雖然已經有人給我打好預防針了，我還是沒想過會這麽苦。”
“苦？有嗎？”斷浪還沒來得及附和，就想起來自己的一番精心籌備 ， “對了，幽若你今天可有飲食？我聽李師傅說，成親當天新娘往往沒辦法吃飽。”
“所以你還給我準備了吃的？”
斷浪揭開紅布，桌子上擺的那叫一個滿滿當當，各式各樣的吃的簡直要把這裏淹沒了。
“斷浪，你實話實說吧，你是不是在報覆我？”幽若實在沒忍住，笑了出來，“你總說我把你當豬在養，你看你自己給我準備的吃的，這養豬都能養幾頭了。”
“好像是準備得有點多。我把李師傅說的，你喜歡吃的所有菜全做出來了。”
“你做的？”
“快嘗嘗喜不喜歡。”斷浪遞過來一雙筷子。
幽若夾起一個四喜丸子，咬了一口後，“意想不到啊，斷浪，你廚藝比我好。看來以前我燉的湯湯水水還真是委屈你了。”
“不會。你燉的最好喝。”
“晚了。斷浪，以後我不要給你燉湯了。”
“那我天天給你燉。”
一夜過去，可謂切切實實實踐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話來。
天下會眾人。
“你買什麽時候？”
“寅時。幫主和斷堂主平日裏不都是這個時候起來練武的？”說話的是個半大小孩，他明顯不太了解成親的事兒。
“寅時一個。”記錄的人直接笑出聲來，卻還是果斷接過了他手裏那三錢銀子，“下一個。”
“我買卯時。”女子遞過去的是一兩雪花銀。
“你也太看不起斷堂主了。”她瞬間就被哄笑聲包圍了。
“辰時就差不多了，重欲傷身，斷堂主應該還是會有點分寸的，大概？”
“跟我想到一起了。”
隨後，也有數人偷摸著買了巳時。接下來就進入了天下會全員望穿秋水的時間。
寅時、卯時、辰時、巳時不知不覺中全部都過去了，只留下待到尷尬的眾人。
“斷堂主厲害啊。”
“幫主今天還能走下床嗎？”
“我看幫主是半條命都沒了，還走下床呢。”
“完了，我是真沒想到，斷堂主原來是這種人。”
“我老熊這一生就沒佩服過誰，現在就有一個，那就是斷堂主，他絕對是我們男人的榜樣，令人望塵莫及。”
“痛在幫主身，痛在我錢袋。”
“得了，這下喝點小酒的錢都沒了。”
……
“巳時已過，莊家通殺。給錢給錢。”
彌隱寺外，幽若和斷浪牽手走了進去。
“斷浪，你怎麽想到來這裏的？”
“你不是說風師兄和雲師兄欠你兩份禮金？”斷浪毫不猶豫道，“況且，我也好久都沒看到聶風了。”
“怎麽，你可算想起要和風師兄重歸於好了？”
“嗯。”斷浪點頭，“是我做錯了，怎麽也該過來道歉。彌隱寺裏的人也好，那些同樣被我害過的人也罷。我做了太多剝奪無辜之人性命的事情。幽若，若不是你，我恐怕還在做這樣的事情吧。”
“我很慶幸自己做了改變你命運的那個人。”
“我也很慶幸。”直到現在還可以牽著你的手。
若我當時真的算計成功，殺了雄霸，奪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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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到頭來，我還是沒能親手報仇。”步驚雲神情恍惚地跪倒在了地上，“那麽，我這些年的努力又算什麽？”
“雲師兄。”聶風也不知道自己該為誰惋惜，只有做個安靜又擔憂的看客。
“我來帶我爹回家。”幽若終究是來晚了一步，看著父親倒地的時候，她以為自己會決絕地立刻想死，卻只是慢慢地走近，“爹，女兒來了。”
“幫主。”
“幫主。”
天下會下屬們此起彼伏的呼叫也沒能把雄霸喚醒。他就像是睡在那裏，神色安穩。
“斷浪，帶我爹回家。”
“是，大小姐。”
斷浪抱起雄霸的遺體，亦步亦趨地走在她身後，其餘天下會的眾人也同樣跟著身後，場面一度安靜到窒息。
“雲師兄，我以為我會沖上去當場找你報殺父之仇。但是，天下會的事務總得有人處理。我爹死了，我不能置他多年心血不顧，你放心，以後的天下會再也不會做滅人滿門的事情。”幽若面白如紙，“還有，多謝你給我爹留下了全屍。但是我們天下會和你，從此江湖不見。”
步驚雲沒有說話，還是呆在原地。幽若知道他聽見了，那就無所謂重覆。
一年後。
天下會各處張燈結彩，四周全是一片喧鬧，映襯著滿目的紅光，越發耀眼奪目。
“我總算看到大小姐出嫁了。”
“叫什麽大小姐呢，叫幫主。”幫廚的嬸子無可奈何，“我說，李師傅，你還真把幫主當成你晚輩了。不就是教了幫主燉湯做菜嘛。”
“我還教過斷堂主呢。嬸，我偷偷跟你說啊，我也是半年前才知道，斷堂主之前不是我們天下會的雜役嗎？他雖然會做飯，但其實手藝相當一般，只能說毒不死人。幸好他還算有點天賦，磨了一兩月，做的菜就有我七分手藝了。不像是幫主，我之前教了她半年，至今都還是燉燉湯、做點小菜的水平。”
“幫主手藝有這麽差？”
“也就斷堂主能一直吃的心甘情願了。”
……
人群中的熙熙攘攘即使用足內力，也不可能聽的多清楚。
“一梳，梳到尾；二梳，白發齊眉；三梳，梳到兒孫滿地。”幾代同堂的全福婦人念著老掉牙的陳腔濫調，熟稔地為她梳發。
我要成親了？幽若還未從這樣的恍惚裏走出來。
時間過得好快，這就一年了？
直到蓋上蓋頭、被丫鬟扶著踏上婚轎的時候，幽若還是沒能聽到那個最想念的聲音。
“幽若，現在逃婚還來得及。”
其中一個轎夫的聲音熟悉的讓人想哭。爹……他果然還是來了。
“不是說好了不會過來。萬一你被人發現，雲師兄還是會來找你報仇的。爹，你是誠心想要我喜堂變靈堂嗎？”
“我不想連寶貝女兒的成婚都錯過。這樣我的隱姓埋名也同樣沒有意義。”
“好，我原諒你了。”
因為沒有兄長，爹也不能暴露，幽若是被斷浪從轎子裏面背出來的。
“我還是不喜歡你。”隱隱還能聽到雄霸不滿的聲音，“斷浪，你若今後有負於幽若，我哪怕追到天涯海角，也會殺了你，然後給幽若選個真正的人中龍鳳。”
“岳父，那你可等不到這一天。”
並不滿意被他叫岳父的雄霸來的時候很快，走的時候也不再留戀。
不管如何，心愛的女兒總算是到了嫁人那一天。雄霸藏匿於人群深處，一直看著斷浪背著幽若進門，方才收回不舍的眼神。
“我們走吧。”無名走到他身邊。
“好。沒想到，我雄霸也要從此不問江湖事了。”
“你的生命，那是我徒兒好不容易爭取到的。不要在這裏待太久了。”
“那是我女兒。”
“也是我徒兒。”無名故意氣他。
兩人相視一笑，終一起消失在了漫漫人群裏面。
洞房花燭夜
真正到了拜堂之始，父親倒是不知道去哪裏了。燃燭，焚香，鳴爆竹，奏樂。樂此，禮生大聲誦唱著：“香煙縹緲，燈燭輝煌，新郎新娘齊登花堂。”
這時，幽若終於有了成婚的實感。她和斷浪兩人分別握住紅色綢帶的兩端，往前一同邁步，到達了指定的地方。
“一拜天地。”
前方空無一物。
“二拜高堂。”
這拜椅子還是第一次。
“夫妻對拜。”
幽若差點就在蓋頭的掩蓋下，樂到發出聲音來。直到看著和自己相對而站的新郎，這才忍住了笑意。也不知道斷浪現在什麽表情？
“送入洞房。”
“斷堂主，恭喜恭喜，春宵一刻值千金吶。”
洞房花燭夜。
由於大家都是江湖人士，幽若還是天下會幫主，倒是沒人敢過來鬧洞房。結果，尷尬的是她，真得一個人在裏面等斷浪。
為什麽不能我自己把蓋頭拿下來？
幸好，斷浪也沒準備叫她多等，很快就進來挑開了蓋頭。
“我還以為你要叫我等多久。”幽若囅然一笑，“你要是讓我等太久，我是肯定會找你算賬的哦。斷浪，斷浪，你怎麽不說話？”
“幽若，直到現在我都覺得自己在做夢。”好半天才從驚艷中醒來，斷浪想要替她放下鳳冠，“我是真的娶到你了吧？”
“等等，斷浪，我們還沒有喝合巹酒。”
“我忘了。”斷浪反應過來後，隨即往杯子裏面倒入了酒水。
“你的要我來倒才可以。”幽若同樣倒好一杯酒。
兩手相互交錯，酒水全部被一飲而盡了。
“好苦。”幽若吐了吐舌頭，“雖然已經有人給我打好預防針了，我還是沒想過會這麽苦。”
“苦？有嗎？”斷浪還沒來得及附和，就想起來自己的一番精心籌備 ， “對了，幽若你今天可有飲食？我聽李師傅說，成親當天新娘往往沒辦法吃飽。”
“所以你還給我準備了吃的？”
斷浪揭開紅布，桌子上擺的那叫一個滿滿當當，各式各樣的吃的簡直要把這裏淹沒了。
“斷浪，你實話實說吧，你是不是在報覆我？”幽若實在沒忍住，笑了出來，“你總說我把你當豬在養，你看你自己給我準備的吃的，這養豬都能養幾頭了。”
“好像是準備得有點多。我把李師傅說的，你喜歡吃的所有菜全做出來了。”
“你做的？”
“快嘗嘗喜不喜歡。”斷浪遞過來一雙筷子。
幽若夾起一個四喜丸子，咬了一口後，“意想不到啊，斷浪，你廚藝比我好。看來以前我燉的湯湯水水還真是委屈你了。”
“不會。你燉的最好喝。”
“晚了。斷浪，以後我不要給你燉湯了。”
“那我天天給你燉。”
一夜過去，可謂切切實實實踐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話來。
天下會眾人。
“你買什麽時候？”
“寅時。幫主和斷堂主平日裏不都是這個時候起來練武的？”說話的是個半大小孩，他明顯不太了解成親的事兒。
“寅時一個。”記錄的人直接笑出聲來，卻還是果斷接過了他手裏那三錢銀子，“下一個。”
“我買卯時。”女子遞過去的是一兩雪花銀。
“你也太看不起斷堂主了。”她瞬間就被哄笑聲包圍了。
“辰時就差不多了，重欲傷身，斷堂主應該還是會有點分寸的，大概？”
“跟我想到一起了。”
隨後，也有數人偷摸著買了巳時。接下來就進入了天下會全員望穿秋水的時間。
寅時、卯時、辰時、巳時不知不覺中全部都過去了，只留下待到尷尬的眾人。
“斷堂主厲害啊。”
“幫主今天還能走下床嗎？”
“我看幫主是半條命都沒了，還走下床呢。”
“完了，我是真沒想到，斷堂主原來是這種人。”
“我老熊這一生就沒佩服過誰，現在就有一個，那就是斷堂主，他絕對是我們男人的榜樣，令人望塵莫及。”
“痛在幫主身，痛在我錢袋。”
“得了，這下喝點小酒的錢都沒了。”
……
“巳時已過，莊家通殺。給錢給錢。”
彌隱寺外，幽若和斷浪牽手走了進去。
“斷浪，你怎麽想到來這裏的？”
“你不是說風師兄和雲師兄欠你兩份禮金？”斷浪毫不猶豫道，“況且，我也好久都沒看到聶風了。”
“怎麽，你可算想起要和風師兄重歸於好了？”
“嗯。”斷浪點頭，“是我做錯了，怎麽也該過來道歉。彌隱寺裏的人也好，那些同樣被我害過的人也罷。我做了太多剝奪無辜之人性命的事情。幽若，若不是你，我恐怕還在做這樣的事情吧。”
“我很慶幸自己做了改變你命運的那個人。”
“我也很慶幸。”直到現在還可以牽著你的手。
若我當時真的算計成功，殺了雄霸，奪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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